[ilingku:053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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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00:01.33]命运第十九集
[00:06.09]神婆不招呼我们
[00:08.57]我们别扭了一阵
[00:10.29]就各自找活做
[00:13.19]阿姆找了把竹椅
[00:15.39]就坐在神婆旁边
[00:17.43]没有人找神婆的时候他就发呆
[00:20.39]有人找的时候
[00:21.79]他就拖着下巴认真的听着
[00:25.26]我本来也是坐着的
[00:27.52]但是实在觉得坐不下去
[00:29.78]就拉着我阿妹你太姨到处找活干
[00:34.20]我后来扫过神殿
[00:36.20]倒过香灰
[00:37.44]给访客倒过水
[00:39.58]冲洗过庭院
[00:41.34]甚至还擦洗过神婆卧室里的夜壶
[00:44.90]洗过庭院里的厕所
[00:48.64]我想着
[00:50.04]神婆帮我阿姆
[00:52.12]我帮她干活
[00:53.92]这就很好
[00:57.14]但是一整天下来
[00:59.78]除了中午和晚上要做饭的时候
[01:02.64]神婆拉着我阿姆说要教我阿母下厨外
[01:06.88]她什么话都没和我阿母说
[01:09.88]什么事情都没为我阿母做
[01:14.24]我早上的时候想
[01:16.04]或许下午神婆就要帮我阿母了
[01:21.14]我下午的时候想
[01:22.88]或许 晚上
[01:24.80]吃完晚饭后
[01:26.99]我知道自己生气了
[01:29.15]我生气的收拾餐桌以及洗碗
[01:31.97]我生气的给神婆清理瓜子壳
[01:35.77]神婆也知道我生气了
[01:38.13]但她白了我一眼
[01:40.01]什么都没说
[01:43.12]晚饭后还零零星星来过几个人
[01:47.68]九点后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了
[01:53.64]神婆还是躺在院子里的藤摇椅上
[01:57.02]不催我们走
[01:58.42]也没让我们留
[02:00.93]阿姆还是坐在神婆旁边
[02:04.41]我妹你太姨困了
[02:07.13]窝在阿姆身上
[02:09.93]我倔强的站在神婆旁边
[02:12.11]一直盯着她
[02:14.69]还是我阿姆先熬不住
[02:16.89]说
[02:18.87]我们回去吧
[02:21.70]我妹你太乙马上活过来了
[02:24.42]蹦蹦跳跳的冲在前面
[02:26.94]我们要走的时候
[02:28.20]神婆说
[02:30.08]明天记得来啊
[02:32.80]阿姆没回
[02:34.50]我也没回
[02:39.10]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熬到第二天白天再质问神婆的
[02:45.38]但我就是睡不着
[02:47.20]还是趁着阿姆和我妹睡着
[02:49.58]又冲到神婆家
[02:52.18]神婆家依然没有关门
[02:54.80]今天神殿里没有人
[02:58.12]神婆依然在院子里嗑着瓜子
[03:00.86]见我来了
[03:01.90]依然说
[03:03.72]你来了呀
[03:06.32]我生气了
[03:07.50]跺着脚
[03:08.32]手指着神婆
[03:10.06]你这是在帮我阿姆吗
[03:13.20]神婆好像很惊讶我会这么问
[03:17.96]不是已经在帮了吗
[03:21.62]我两眼瞪着他
[03:23.10]像只准备嘲人肺的狗
[03:25.86]神婆不耐烦的吐出瓜子壳
[03:30.62]我问你
[03:32.04]那些神明的谦诗写的都是什么
[03:37.45]我想了一会儿
[03:39.07]不确定的答
[03:41.97]是故事
[03:44.43]神婆继续问
[03:46.79]你去寺庙
[03:48.15]那些庙公庙婆讲解佛经的时候用的是什么
[03:52.95]我不确定的回
[03:56.34]故事
[03:58.58]神婆说
[04:00.36]这不就结了
[04:01.90]我怎么知道怎么帮人活下来
[04:04.50]我就知道神明就是这么干的
[04:08.54]我也就跟着这么干
[04:11.22]去葬礼
[04:12.62]听一个人一辈子的故事
[04:15.72]在这里
[04:17.08]听每个人活着的故事
[04:21.84]神婆特意顿了顿
[04:24.42]口气像个真的神婆一样
[04:28.84]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
[04:32.18]虽然我已经认识了鬼和神
[04:35.24]知道死完全没有狗屁用
[04:38.72]但好几次就是不想活了
[04:42.56]就是挺想死的
[04:46.67]有一次是我婆婆死了
[04:50.13]我想自己是不是干脆也死了算了
[04:55.71]有一次是觉得我儿子长大了
[04:59.99]我想是不是干脆死了算了
[05:05.02]有一次无缘无故的觉得这生活无边无际的像海
[05:13.40]不
[05:13.64]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浪
[05:17.10]是不是干脆死了算了
[05:22.90]那么多次想死
[05:25.74]我就是听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故事
[05:30.80]这才活下来的
[05:34.76]我也说不上是谁的哪个故事告诉我什么道理
[05:41.63]也说不出我感受到了什么
[05:45.47]但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
[05:48.95]然后我把我的故事说给另外的人听
[05:54.15]把他的故事说给别人听
[05:58.08]大家就都活下来了
[06:05.48]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
[06:08.64]坐在神婆旁边的石墩上
[06:13.32]神婆不嗑瓜子了
[06:15.92]也不抖脚了
[06:18.20]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
[06:20.98]说
[06:23.64]我有时候在想
[06:27.92]说不定人的灵魂就是这故事长出来的
[06:35.07]人用了一辈子又一辈子
[06:39.37]以这一身又一身皮囊去装这一个又一个故事
[06:49.87]不知道为什么
[06:51.82]在那一刻
[06:53.42]我好像看到许多人的岁月像海一样朝我涌过来
[07:01.84]那神婆温柔的看着我
[07:04.50]说
[07:06.32]傻孩子
[07:08.52]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啊
[07:11.88]只要我们还活着
[07:14.28]命运就得继续
[07:17.18]命运最终是赢不了我们的
[07:21.54]他会让你难受
[07:23.58]让你绝望
[07:25.26]他会调皮捣蛋
[07:27.00]甚至冷酷无情
[07:30.37]但你只要知道
[07:32.31]只要你不停
[07:33.99]他就得继续
[07:36.43]他就奈何不了你
[07:40.47]所以
[07:41.89]你难受的时候
[07:44.23]只要看着
[07:46.58]你就看着
[07:48.40]它还能折腾出什么东西
[07:51.98]久了
[07:53.66]你就知道
[07:56.10]它终究像个孩子
[07:59.00]或者就是个孩子
[08:02.44]是我们自己的孩子
[08:05.70]我们的命运终究会由我们自己生下
[08:11.96]我们终究是自己命运的母亲
[08:21.16]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起来了
[08:25.35]很多问题想问
[08:27.33]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
[08:33.03]然后那一刻
[08:35.37]我突然明白
[08:37.13]也非常笃定
[08:39.85]这个菜也好
[08:42.09]就是咱们这小镇最好的神婆了
[08:50.63]自此以后
[08:52.53]每天早上
[08:53.63]阿姆又如以往一样
[08:55.89]鸡鸣就会起床
[08:58.21]和往常不一样的是
[09:00.19]他会稍微认真收拾下自己和我们
[09:03.49]才挽上篮子
[09:04.91]唤我们出门
[09:07.29]出门就是去那神婆家
[09:10.95]小镇上有葬礼
[09:12.57]神婆总会带我们赶过去
[09:15.46]其他时候
[09:16.88]他就坐在院子里的藤摇椅上嗑瓜子等着见或有人来和他说故事
[09:24.42]他依然在听完故事后向别人承诺
[09:27.82]打听后会答复的
[09:30.88]但他并没能全部答复
[09:35.07]他会解释
[09:37.13]我去打听了
[09:38.79]没打听到
[09:40.57]你可以去神殿里再问问神明
[09:45.93]我问过神婆
[09:48.75]我见你除了葬礼
[09:50.35]哪儿都没去
[09:51.87]你怎么去打听
[09:54.40]神婆说
[09:56.62]鬼会来找我
[09:58.96]神也会来找我
[10:01.40]我不需要出门
[10:04.62]我不信
[10:05.76]继续问
[10:07.50]你都有鬼和神做情报员了
[10:10.00]怎么还这么不神通
[10:12.66]神婆瞪了我一眼
[10:15.24]海上多少条浪
[10:17.22]每一刻做多少变换
[10:19.94]谁有神通数得清
[10:26.73]阿姆依然每天坐在神婆旁边发呆
[10:31.07]或者拖着下巴听故事
[10:33.97]他厨艺越来越好
[10:36.15]好像感觉还胖了点儿
[10:38.77]我阿妹
[10:39.71]你太姨也跟着发胖了
[10:43.34]而我
[10:44.64]不到一个月就对神婆家了如指掌了
[10:49.12]我特别喜欢待在神婆家
[10:51.96]擦洗着每块砖每根柱子时
[10:54.68]我心里都在想
[10:56.60]这要是我家该多好
[10:59.72]我在想
[11:01.50]我喜欢这里
[11:03.02]或许是喜欢来这里的人
[11:05.42]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温温的
[11:08.36]虽然带点悲伤
[11:11.28]另外
[11:12.28]这里总是香香的
[11:14.69]好的沉香
[11:16.27]便宜的土香
[11:17.95]热热闹闹的
[11:19.51]感觉人在这里待久了
[11:22.03]都被这香味腌渍透了
[11:25.01]每个毛孔都是香的
[11:29.14]我还经常愿意躲在神殿里
[11:32.58]虽然没有什么心事可以摊开
[11:35.64]但我抬头看着烟雾缭绕里的一盏盏灯
[11:40.86]想着这应该有点类似希望的感觉吧
[11:47.97]当然
[11:48.83]我还发现神婆家里有个男人的房间
[11:54.27]挂着宝剑
[11:55.73]桌头还放着全谱和画本
[12:00.33]我问过神婆
[12:02.35]这是你儿子的房间
[12:05.11]神婆说
[12:06.79]是啊
[12:08.87]他怎么没有回来
[12:11.47]他去讨大海了
[12:15.85]我没好再问
[12:16.79]但神婆倒愿意说
[12:18.97]她没和我说为什么
[12:22.55]我也没问
[12:23.49]我想
[12:26.29]或许他以为自己去讨大海了
[12:29.61]能在某个海面上突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吧
[12:36.49]我不知道要回答什么
[12:39.07]随便哦了一声
[12:41.61]神婆却突然自己想到什么
[12:43.95]开心的笑起来
[12:46.22]要不
[12:47.36]这次回来
[12:49.26]我撮合你和万流吧
[12:53.00]我脸一下子臊红了
[12:55.68]神婆继续说
[12:57.64]不然谁能娶你呀
[13:03.92]日子久了
[13:06.05]总会有一搭没一搭的乱聊
[13:09.75]瓦阿姆问
[13:12.65]人死后是去哪儿呢
[13:16.85]神婆当时在晒太阳
[13:20.33]能去天上的已经去天上了
[13:23.59]必须到地下去的也被拉去地下了
[13:28.37]还在纠结的就在这人间晃荡着
[13:33.89]瓦阿姆问
[13:36.21]我死后去哪儿
[13:39.24]神婆吐出瓜子壳说
[13:42.40]那你自己比我还知道
[13:47.84]我阿姆问
[13:50.00]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命运
[13:53.84]神婆当时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样子
[13:59.40]就是有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些人的一些消息
[14:05.86]我也不知道是神还是鬼告诉我的
[14:10.84]也不确定那声音是从过去流过来的
[14:16.05]还是从未来飞过来的
[14:21.23]说完
[14:22.87]神婆就打起了鼾